履历

要不要这样!!!又写跑题了(yl)(sbq)(sbq)

从历史的尺度上看,语言最大的功效就是孕育人与人、文化与文化的交融或隔阂;而在个体的尺度,语言往往体现出使用者的思维方式。分析一个人的思维演变,观测其语言习惯的变化,无疑是一种简便有效的方法。

拿我自己开刀。发现从第一次尝试风格化的语言使用,到个人语言风格初现,不过两三年的时间。拨去其中无节操无文化的跟风使用,剔出真正有分析价值的部分,不难看出世界观和观察方法的从无到有。

高中除了45分钟作文,其他写作方式(虽然偶尔写作文的时候也搞搞怪但毕竟数量不多)都算罕见的了。样本容量足够大,且有记录可分析的只有诗歌了。

第一次发现这种费脑浆省墨水的体裁的乐趣是在高二,数学课太无聊了,就跟同桌一块想如果是小学生的话,春天应该在干什么:

伸着懒腰 唱着歌
一锄锄地挥下去,汗水浇灌的田地中
是微笑的受精的种子
期待着半年后的金黄
小猫把鱼种在地里
到了秋天,一定会收到很多小鱼。

那时候听的是梁静茹五月天陈绮贞之类的歌曲,整个人都很正常,或者说那时的观察角度没什么特别之处,写下这种风格也没什么特别。

大约高二高三间的暑假,第一次接触到后摇滚、单纯由于封面不错而看完了北岛的一本打笔帐谈翻译的集子(《时间的玫瑰》),接着先后读了点策兰和特朗斯特罗姆的作品。那是唯一一段算是读诗歌的经历(平时老师要求大家朗读她精选的诗歌或者诗歌片段时我一般在做数理化)。同时受到音乐和诗歌的影响,自己写的东西也有点步入正轨了:

灯,用声音触发的陷阱,
被呜咽复活,在大地投射文字:
置身于风暴的中心,你须有滔天的平静

虽然当时没有刻意模仿,但还是不得不承认,现在写东西时用得非常习惯的晦涩手法,一直都有这两个人的影子。

虽然高三一直在打酱油,仍不得不承认那个冬季难捱,东北的经纬度上学放学时天空都是黑漆漆的。所以那段时间开始尝试听黑金属,读洛夫。不过这些东西本来跟自己的调子就不是很搭,所以现在跳出那种心态看,过去有一种刻意的感觉。比如下面这节,除了吐槽《爱情买卖》我到底还想说些什么?连我自己都很好奇:

影子群中逆光的疾行
木叶尽脱的待定义的
喻体搭建的框架
广场上不知疲倦的高歌
“能埋就能埋”

反观那时写得满意的东西,反而是偏恶搞的,比如大晚课和同学传条写的《化学是你化学是我》或者一个很意识流的夸奖电视台在广告期间插播电视剧的段子。不管应景的心态是怎样的,找乐子的心态永远不会过时。

其实一直都对钓鱼文、民间科学和民间历史非常感兴趣,然而肆无忌惮地接触却是在高中毕业之后,这一时期后摇滚也几乎占据了所听音乐的全部。深受解构主义影响,尤其上月看过Godspeed You! Black Emeperor的live之后,整个头脑处于一种复杂交错到极致的状态,拿上周写的举例:

真实的谎言
自红色洞窟喷涌而出
岁岁、年年
承诺的湖面上
你目睹一次忧伤的自沉/一场
愉悦的溜冰?
水面上下皆是生活
没有人会嵌入冰层,睡得像个孩子

不是很好意思地说,这坨晦涩的词组是表述再也不想睡懒觉不想水人人这次真的要找回行动力而不再只是说说而已的决心的。

现在写诗的时候,会故意地把指向明确的意向模糊化,添加多解性,让任何一句单拎出来都是离题的。但把所有多解的意向联结起来后,经不起推敲的组合就自然而然地被淘汰,最终存活的只剩一到两种的合理的解读。平时用这种思维方式去观察周遭,可能少了直截了当的简洁快速,却增了分析结果的可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