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石号的奇幻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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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的年假,长期通信的笔友少翁邀我去崂山一同修仙。

理好行装、只待出发之际,邮递员送来一封信,原来笔友早已为我订好了电石号的车票。

安然活过两次铁路提速,电石号堪称本世纪生命力最强的慢速列车。我清晨乘上,将伴着夜色抵达。

慢有慢的乐趣。铁轨两边有时是斑驳的市镇,有时是开满野菊的旷野,有时是成簇的杜鹃和腊梅。伴着如画的风景穿过平原和丘陵,正好读完了一直没空细读的《乐天诗笺考释》。

日暮之际,天色由多云转为薄雾,潮湿的空气渗出水珠,凝结在车窗。广播里传来列车长的声音,对于异常天气造成的晚点表达歉意。我抬起手腕,不知何时,表已经停了。

广播里起先很难察觉的噪音,渐渐变成响亮的爆裂声。聊天的人不得不提高音量,车厢一时非常喧闹。突然,像提前商量好一般,所有的声音同时消失。

可怕的寂静。

空白的五秒钟后,飞溅的水花宣示重力的回归。

我回过神,发现车厢已乱作一团,探头望向外面,电石号似乎正在水面上航行,或者说漂流?陆地已不见踪影——

我们被困在海面了。

忽聞海上有仙山,山在虛無縹緲間。樓閣玲瓏五雲起,其中綽約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膚花貌參差是。金闕西廂叩玉扃,轉教小玉報雙成。聞道漢家天子使,九華帳裏夢魂驚。攬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銀屏迤邐開。雲髻半偏新睡覺,花冠不整下堂來。風吹仙袂飄颻舉,猶似霓裳羽衣舞。……回頭下望人寰處,不見長安見塵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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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正侧卧在床上。头顶是惨白的日光灯,空气中弥漫着药水和呕吐物的气味。

20年后,回忆那次崂山之旅,笔友的厨艺给我留下的印象已完全模糊。唯有尽情呕吐后,那份如释重负的轻松感,恍如昨日。

构思 16/11/25
初稿&音乐 17/9/23